情殺6927or2769

「我願意以我的名譽和家族的一切作擔保!所以……

 

偌大的審判室迴盪著他焦急心悴的聲音,顫抖的雙手握拳,僵硬的擺在桌下同樣抖著的大腿上,他緊閉眼睛,冷汗自額角滑落脖頸,發白的脣因長時間的辯論而感到乾渴,心中的乾渴卻是這股難受無法比擬的。

我求了好久……好久了……所以,拜託就給他一次機會吧!

 

「不行。」對方冷冷的拋下簡潔的結語,帶著黑高帽的復仇者們拉扯手中的鐐銬,準備將自始自終未曾露出瀏海下面目的男子帶離審判會議。

 

「我、我願意開出任何條件!請讓他……

語調瑟瑟發抖,再怎樣懇切的請求都少了份那信任感。他的話被一位審判官打斷。

 

「他是你的誰?家族的誰?有必要為他這樣罪大惡極的犯人不計任何代價嗎?」犀利的言論,句句像鑿子般,被鐵槌一次次敲擊到他的內心。

震撼,也近乎敲碎了勉強撐起的意志。

 

「他……」斂下眼瞼,棕色短髮的男子往那人所在的方向望著,癡情、卻也絕望的望著他。「他是我們家族的霧之守護者,是怎樣也無法取代的……無論是任何代價都抵不過他在我心中的價值。」

 

審判官聽出話中隱含的意義,不屑的恥笑面前,身為義大利眾黑手黨教父的彭哥列第十代首領。

「看來你這引領黑手黨的首領,不過是個會為私人情感牽拖的弱者。」仍是板著那張嚴肅冷峻的表情,大手朝押解罪犯的復仇者一揮。「受刑者六道骸,將於日後加以訂定他應負的刑責。」

 

陪審的人員魚貫的陸陸續續步出氣氛沉悶的審判室,沒人為了繼續在那掏盡心思哀求的男子停下任何一秒,經過他身邊時眼神像是穿過玻璃般的穿過他,他在那群人眼中成了活著但又虛無的存在。

 

他乾裂的脣咳出血絲,多日未進食和飲水造成他身心俱疲,好累、好累。

 

他再度抬頭,看往逐漸被掩閉的那扇門。通往他牢房的地獄之門。

就是那剎那,極短暫的須臾片刻,深刻烙印在他眼瞳中的驚鴻一瞥。

被帶遠的他,一向玩世不恭的六道骸,在快被門完全遮蔽時,隱約對替自己求情的他露出那不同往常,苦澀、淒涼的笑容。

他那雙深褐的眼突然瞠大,驚愕的看著那異樣的神情。

六道骸的薄脣微啟,無聲的牽動著。

 

他依舊是傻愣愣的看向那。

鐵門被關上的聲響遊蕩在這冰冷的空間。

 

 

 

沉重的拖移著腳步,澤田綱吉緩慢的走回總部的辦公室,心思卻依然是在那紅藍的異瞳,那股黯然的神色……

 

「判決結果如何?」

 

前腳才剛踏進辦公室,仍是昔往那稚氣臉龐的家庭教師劈頭就直接切入核心,毫不隱瞞等他等到半夜的理由。

澤田綱吉目光對上他從前的老師,看著他一成不變的面貌,以及那股非一般人的氣勢。他覺得時光在阿爾柯巴雷諾身上刻劃不下痕跡,自己卻得在時光荏苒下被驅策著,以面對更痛苦的未來。

 

……保釋失敗,里包恩。」他虛弱的笑笑,接下來疲累的斜躺在沙發上,調整姿勢時弄的皮革嘰嘰作響的。手背覆上幾乎三天沒闔上的雙眼,沉默了許久。

里包恩沒催他說明事由,只是坐在另一張沙發,喝著他剛泡好的ESPRESSO打發這段沉靜。

 

「我累了,想先睡一下……」沒有任何動作,澤田綱吉微微張開嘴,發出缺乏滋潤的乾澀嗓音。累已經不足以形容他的心了……他想要單獨靜靜……

 

「累了想睡,就給我回自己的房間。」雖然這麼唸著,不過里包恩還是安靜的退出首領辦公室。那老愛給自己操煩的學生,唉……

 

悄聲的關門聲響落下。

 

忍著好久好久的溫熱淚液,彷彿從裂了縫的容器流出一樣,細小的熱流輕描淡寫的滑落耳畔。

 

 

 

生鏽的鐵門「嘰──」的打開,穿戴著一身黑裝的復仇者臉上纏著繃帶,瞧不出他們的情緒,遵守永遠旁觀者的角度看待一切黑手黨的紛紛擾擾。

厚重的皮靴踏上滿地的水灘,啪噠啪噠的緩慢走向玻璃水牢,到了其中一個水牢前停下,沙啞沉穩的聲線不帶感情,只是毫無起伏的對守衛說出來此的目的。

 

「刑犯六道骸,有人要求會面。」

 

守衛淡漠的瞄了他們一眼。「沒有特別允許,關在這的刑犯是不能私下與他人會面的。」

「要求的人是阿爾柯巴雷諾,審判官有發給許可證。」沒有任何不耐,其中一人掏出懷中的證件。

 

接過仔細檢查,拿出驗定寶石的專門器具把許可證上上下下看了三遍,守衛這才慢吞吞的壓下水牢的按鈕,讓裡頭的水排去。

海藍長髮的男人被復仇者粗魯的拖了出來,卸下身上束縛他的鐵鍊,不過仍留下銬住頸部和手的鐐銬,以及牽制雙腳的鐵球。

水自凝成一束束的髮絲滴下,水滴滴答答的落在原本就潮濕的地面,敲擊水坑牽起漣漪,低低濺上,曇花一現般的又立刻降回水坑。一朵朵晶瑩的水花綻放在窮凶惡極的男人身下,極不可思議的對比,妖冶的令人屏息。

男子活動有些遲鈍的身軀,不太習慣的瞇起眼望向背對唯一光源的復仇者,噙這那不可一世的微笑。

復仇者呆板的聲音對他說出此次放他出牢的理由。

 

「六道骸,阿爾柯巴雷諾里包恩要求和你進行單一會面。」

「呵……阿爾柯巴雷諾啊……

 

到達特殊佈置的會客室,復仇者淡淡的叮囑他們幾項瑣碎的規定,接著就迅速離開。

穿著黑西裝戴黑帽的嬰兒把玩手中的變色龍,六道骸沒有開口問他見面的理由,略為吃力的拖行有些肌肉萎縮的雙腳和沉重的鐐銬鐵球,坐到那嬰兒對面的椅子低下頭,默默盯著自己的膝蓋。身上的潮溼氣味稀微漫開在簡潔的室內,他身上的單薄白衣被殘留的水濡濕,服貼著他的身體。

六道骸決定開口說話,但絕不會是問對方前來的理由。

 

「呵呵呵……阿爾柯巴雷諾,我的審判日期你知道嗎?」

「只知道大約時間,因為到時後在場聆聽判決結果的不會是我。」里包恩將他的夥伴形狀記憶變色龍列恩放到帽簷。

……我不希望他來。」

 

里包恩沉黑的眼眸冰冷望向他。

「那可能會是你們最後一次相見,以活著的身分。」

「就是因為這樣。」六道骸輕輕甩頭,把沾黏在臉頰的頭髮甩開。「我不希望在最後一次見面,會是看到他絕望痛苦的表情。」

「學生需要蛻變,他會經由這次事件成長的,六道骸。」

「對你來說是場『事件』是吧?」

……」里包恩不語,凝重的表情直接望著六道骸。

 

門被打開,總是黑衣裝扮的復仇者走了進來。

「會面時間到此為止。」

 

六道骸終於抬起臉,里包恩在這次會面才見到他的面容,會面中的唯一一次。

被水泡到發白,毫無血色的皮膚、蒼白的薄脣,臉削瘦到顴骨下出現些微凹陷,右眼眼窩旁環著一圈被罩子壓出的紅痕。當中沒變的,就是那邪魅的笑容,異色的雙瞳。

 

被來者拉起,六道骸顛簸著腳步。他回首朝里包恩望過去,莫測的笑顏藏了幾分傷感。

 

「希望你的預想是正確的,阿爾柯巴雷諾。」

 

他總不叫對方的名字,一慣用那略帶諷刺意味的名義稱呼他。

 

 

 

「呵呵呵……終於決定了是嗎?」沒有在任何一次審判露面的他,像是要為最後留下什麼特別的,微側著臉,露出了半邊的臉龐。

血紅如紅花石蒜般的妖邪,詭譎異瞳的深處埋藏著不屑,充斥對世間的譏諷鄙夷,另一頭瀏海下的湛藍色,藏了什麼?沒有人知道。

在最後的審判,這位自稱輪迴多世的男子說出了他在這唯一的一句話,書記官沒有任何訝異的記錄下來,成了他告別的一種遺情風華。

在場的陪審、審判者,情緒不帶波動的聽聞他的話語,就彷彿這男人是何等平凡無奇又秒小的存在。對他們來說,即將消失的犯人就如同死者,活人是不會對死人有所反應的。

 

聽見他唯一說出口的話,原本毫無生氣的憔悴面容須臾間浮現出淡淡的血色,無神的眼蹬的下,明亮許多。他癡迷著,那低沉卻虛浮的嗓音,如黑水似的魅惑人心,捉摸不定如細柔的泉水。心中的震懾洶湧著他長久積壓的思念,海嘯撲倒了他穩固心性的支架。

最心痛的結果來臨前,必然伴隨著感動落淚的一瞬。

 

「已滅黑手黨艾斯托拉涅歐家族的六道骸,此次為最後開庭審判,本人做出的判決將不會有一絲一毫的更改。」木槌被牢牢握在手中。「即刻起的第12個小時,刑犯六道骸將在第六行刑室處刑。退審!

咚」的回擊在審判室的每一個角落,就這麼簡單的決定下來,一根敲下的木槌敲下一條人的生命,每每皆是。

 

……」揪緊褲管的衣料,好似業火無情的殘燒過他的喉間,灼痛、熱辣,還泛著一股酸澀久久不能退去,就像海水沒有平淡的一天。

 

「希望這是最後一次見到你,別再違抗他的命運了。」離席的判官對傻愣絕望的澤田綱吉抱以嗤之以鼻的態度。

 

「彭哥列第十代首領。

 

 

 

原來,人在極度心灰意冷下真的會喪失一段不短的記憶。

 

當澤田綱吉清醒過來時,看到的不是讓他心被絞痛的判決畫面,更不會是叫他感動落淚的那張容貌。

他不記得,他是怎樣回來的,怎樣梳洗的,怎樣躺倒在床上昏睡半天之多的,怎樣在毫無經過的記憶之下做了個遙遠的夢……夢裡迷濛間,他好像很幸福的樣子,痛徹心扉的幸福。

聽陪同的巴吉爾說了,自己回程路上情緒毫無起伏可言。其實,巴吉爾不敢說,在所有人全離席下,他安靜的坐在原位,身子動都沒動,就連他扯著他的衣袖,也是平板呆滯的回應。

 

『澤田先生,該回去了。』

 

澤田綱吉緩緩偏頭看了過來,臉上平掛著虛假的微笑。

『巴吉爾嗎?也是。我們回去吧……

 

落寞空洞的眼瞳,懷有深淵般的絕望。

……

 

一滴淚水滑落在狂風暴雨的黑夜,極其渺小存在消逝,沒人嘆息沒人難過。

 

 

 

陰暗的空間,刑架染著無數死刑犯的鮮血,經過漫漫時日,已經乾涸成暗淡的深赭色,輕輕觸碰便碎裂出血的凝塊,血腥味黏附在身上,就像身背數百數千人命的沉重。不過這對六道骸只是輕如鴻毛的重量,不足為意。

 

「死刑犯在臨死前,可以說出自己的遺願。」秉著冰寒語氣的復仇者架住藍色長髮紊亂的男子,機械式的執行司空見慣的儀式。

「呵呵呵,什麼都行?

「只要我們獄方辦的到,都行。

 

沉默半晌,略為發抖的聲調抖出了一句尚稱清晰的請求。

「守住。我死後守住這間行刑室,一天就好了,這對你們應該不會太難吧?

「不會。

 

六道骸踩上啞啞作響的鐵梯,站上了刑具前,淡漠的閉上眼,就這麼在黑暗中失去了意識。

 

你總是愛做徒勞的蠢事呢……彭哥列。

不要……再為我傷害自己了,好嗎……

 

 

 

位於冰天雪地的復仇者牢獄,凜冽寒風颯颯颳起風雪。在冰寒的極地竟然燃起了熱烈的火燄,融化紛紛落下的雪成了雨滴,為情殤者灑落了悲情的淚水。

在澄澈的橘焰熊熊燃燒,吞沒一切,也葬送掉一切……

骸,這樣的火應該比不上地獄的紅蓮之火吧?

 

 

 

現在是執行死刑後的第4個小時。

 

血拋灑著,替不可能的愛戀拋出妖艷的鮮紅花瓣,輕飄飄的飄下地獄,見證天壤相隔的兩人對彼此的執著。

是那樣的血腥,是如此的迷人心醉,微弱月光照射出銀輝的淡色,點綴灰暗的小房間內,染上血跡斑斑的刑具。半凝的血反射哀愁的月色,就成了上頭男子的飾物,整個淒哀的畫面就如同摔至冥界的墮落天使,高潔又污穢。

不是路西法的罪孽墮落,是加百列的虔誠聖潔,不過是多些淒哀邪氣。

 

六道骸他從來沒有承認自己是多麼高尚,諷刺的說硬要比喻,自己不過是浸淫血池身負罪惡的路西法。

澤田綱吉聽到他這樣說,也淡笑回應:骸,你不是路西法。我們都是回不到天堂的加百列,我們都是身著血衣的天使。

天真的笑靨,真的。

 

「骸。」擦去臉上的血漬,澤田綱吉迷離的眼神看著冰冷僵硬的六道骸。

沒有其他的話,沒有什麼令旁人奔淚的情話綿綿跟訴說愛意。

他就那般雲淡風輕的欺上失去體溫的薄脣,沒有把他的遺體移下刑架,他知道自己沒那時間,也沒那力氣。他的胸前穿了個洞,呼吸都顯得費力。

胸口緊貼對方冰涼的身體,緊緊依靠著。泊泊暖流迷散著濃重的血味,他開始覺得手指尖的溫度更貼近骸的體溫了。

 

……作為你的送行,這樣夠了吧?

像是心滿意足的闔上雙眼,跟心愛的他。

 

失去話語的愛情竟是如此的讓人回味再三,寂靜中,心,是一體的。

 

 

 

呵呵……你老是做些毫無意義的事,為了我而傷害你自己的決意自己的信念,值那價值嗎?

骸,就算奪取人命那是我痛恨的,但要做,也是為了你。

 

深褐的瞳映著堅毅。

『六道骸,我為你而傷,為你而殺。』

『呵呵呵……還是一樣天真啊!彭哥列。』

 

 

 

番外【遺留的輪迴】

 

娟關鳥鳴啾啾,陽光猶如淡金色的薄紗覆在春意盎然的大地。青青草地圍繞下,是一座墓園,雪白剔透的大理岩雕刻而成的墓碑顯得溫和且肅穆,一種高雅的感覺縈繞。

沙、沙……

草地被踏過發出窸窣的聲響,小小的身影穿過圍在外圍精巧的鐵圍籬,慢慢的進到廣闊的墓地。算算雕飾雅致的墓碑總共有十塊,上頭刻著的名義清一色是彭哥列首領,不過後面的羅馬數字各有不同就是。

沒有名字的墓碑,只有高高在上的頭銜。

小身影原來是一位年約十多歲的少年,一雙寶藍的眼瞳,黑中帶藍的髮色相當特殊,而且在光色之下那偏黑的色澤反而變成深海般的湛藍,還閃著耀眼光芒,像極了海上波浪的水花般閃耀。

 

「呵呵……」走到最後面的一處墳墓,石碑上名義後的羅馬數字為十。

 

少年單膝跪地,細小的指尖輕觸白淨的石面,細細勾勒那讓他感到諷刺的彭哥列十代後,轉了一圈在下方比劃出那在他心中怎也抹不去的名字。

 

Sa wa da Tsu na yo shi……」輕笑,笑容中那蹙著的眉透出悽涼。「澤田……綱吉……」稚氣的臉旁多了份滄桑的情感。

 

右眼鮮紅的顏色裡浮現東方的文字,那紅豔的彷彿要滴出血來一樣,左眼的海藍則好似裡面是波瀾的海洋,鮮明的對比,鮮豔的顏色。

 

「呵……真的是太傻、太天真了啊……

 

在前一世死前對復仇者的請求沒有兌現,他們沒守住替他處刑的暗房,連一天都不到。要是有守住一天……那,現在這裡就不會有十座墳墓了。

知道消息的阿爾柯巴雷諾跟手護者是會盡全力阻止他的,男孩算的很清楚,只可惜他低估了對方的決意。

 

「我可是會無止盡輪迴的怪物啊!怎不等我呢?」垂下的眼簾低低看著墓碑低喃,嘴角依舊是噙著笑意。「別怕我丟下你啊……天真的彭哥列。

 

不知何時起,淡藍的天空轉為陰暗的灰色,高高的白雲壓低,顏色變的有些混濁。透明的雨絲開始灑往大地,一絲絲的細雨連起了天空與地面,兩邊不再是相隔遙遠的距離。

一段時間後鐵籬笆又被打開,發出金屬摩擦的聲音。

粗重倉促的奔跑聲傳進少年耳裡,但是他沒有回頭,仍是望著白花的石碑,直到來人已經跑至他身後,身手搭上他的肩膀才緩慢的面向對方。

異色的雙眼已經回到先前的湛藍色澤,那血紅轉眼消失無蹤。

 

「首領大人,您怎麼又來這了?」男人擔憂的臉上也有責備的意味。

「沒什麼,就只是想看看歷代先人。」聳肩,揉揉酸麻的腿起身。「對了,為何歷代首領的墓碑上都沒有他們的姓名?

「那是因為要是遭人知道了,他們的後代會有殺身之禍,您也知道彭哥列雖然勢力極大,但是仇家也不少。

「呵,我們回去吧……」拍去膝上的土,少年露出深不可測的笑容轉身。

「是的。

 

你瞧,多令人嘲諷啊彭哥列……我居然成了彭哥列的首領,我最厭惡的黑手黨的首領,如果這是一齣劇,那可真是最精采的諷刺劇。

 

「也許……這只是我想保護你珍惜的事物吧?」悄聲的說著。「當初只會殺戮的我,竟然也會有想保護的東西……

 

『骸……』

 

忽然耳畔傳來熟悉的呼喚聲,那嗓音很輕柔,稍微低低的聲音保有純真的溫柔,給人暖暖的溫和感。

少年微睜大眼,略微回頭看向後方。

 

『謝謝你……還有對不起,骸……』

 

失笑,少年輕闔起藍色的雙眼,緩步跟男人一起離開墓園,鐵門開關發出的聲音不再那麼刺耳了。

灰暗的天空傾洩出一道光,濛濛細雨停了。

晶瑩的水珠從葉尖滑落,滴在碑面,閃爍在雨過天青的墓園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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    孤行雪\伊藤堇奈 發表在 痞客邦 留言(0) 人氣()